時光回溯,47年前的國營淮海農場農機修造廠,是當時江蘇農墾場辦明星企業,更是農場上交利潤最多的場屬企業,也是農場蓬勃發展的一個縮影。
那是一段激情燃燒的歲月。
在廠里,我是鑄造工種之一的化鐵爐工。高大的廠房屋頂是水泥預制板構建的。兩邊帶氣窗廠房里堆了很多鑄造用的型砂、各類鐵塊、砂型模具。混砂鍋在永不停息地攪拌著摻有紅土、粘合劑、型砂、水等造型砂料。經過機械模壓成合金鑄鐵的氣門座圈砂腔,等到開化鐵爐時往砂腔里澆鑄熔煉的高溫鐵水,鑄成各種半成品毛坯。
化鐵爐就是熔煉合格的高溫鐵水。熔煉鐵水的設備是3t/h豎式圓筒沖天爐,由爐前包、爐膛、爐體、加料口、火花捕集器等部分組成,高出廠房三四米。熔煉過程中,每半小時左右,就從爐前包里放出1批經熔煉的3t、1300°C左右的高溫鐵水,由天車吊往砂腔前,再由兩個人抬的抬包或者單人澆鑄的手包,進行澆鑄。
參加開化鐵爐人員,從頭到腳的全副武裝:頭戴藤條安全帽及布披肩帽,眼戴藍色護目鏡,手戴一尺多長的豬皮長手套,身穿帆布工作服,腳戴帆布腳蓋,腳穿笨重的黃牛皮勞保大頭皮鞋,儼如古代武士穿的鎧甲一般,目的就是防止突如其來的燙傷,我就曾被燙傷過多次,有時還燒著了衣服。
“開爐——”爐長一聲令下,隨即40kw的鼓風機起動,把強勁的高壓冷風沿著特定的風道吹入爐膛。爐后的加料工把過磅秤重的各種鐵料、金屬合金、焦炭、石灰石等依次交替加入爐膛熔煉,最終熔煉出1300°C左右的高溫鐵水。在老師傅們的教導下,我早就熟練掌握了操作的每個環節。在熔煉過程中,我手握一根長1.5米長的鋼釬,不時地從進風眼往里捅一下,以保持進風眼的暢通,并不時把情況報告爐長。
隆隆的鼓風機在歡唱,猶如一曲眾人合奏的勞動進行曲,激發著工人們熱忱無窮的精神氣概。
“出鐵——”隨著爐長的命令,爐前工用鋼釬把爐前包的出鐵口捅開,暗紅耀眼的鐵水順出鐵槽奔向吊包,鐵花飛濺,猶如彩蝶飛舞的煙花,讓人眼花繚亂。工人們勁往一處使、汗往一處流,直面高溫的炙烤,每個人都有使不完的勁,沒有人叫苦喊累,為的是更快地完成車間下達的生產任務,展現著農墾人的擔當。
出鐵完畢,天車把吊包緩緩提起,隨著有節奏的金屬撞擊聲滾過兩側的鋼軌,不一會便到了砂腔前,吊包操作員往早已等在那里的抬包里倒滿鐵水,隨即兩人抬起快跑,迅速地澆入砂腔,砂腔里便竄出滾滾的熱汽,氣門座圈半成品澆鑄結束,完成了我化鐵爐工一個班次的熔煉工作。
每隔四天,我就要重復著上述的過程。日復一日,年復一年的我,工作、生活就是這樣的機械和單調,然而我很快樂,因為在我的周圍還有和我一樣辛勤奉獻的兄弟姐妹,更因為通過我們平凡崗位的創造,與大家共同擎起了農機修理廠的輝煌。
這段不平凡的經歷,使我懂得了一個道理:那就是平凡的工作也能筑就不平凡的業績。在那段化鐵爐工的崗位上,不僅有我揮灑了的青春熱血、辛勞汗水、無私豐獻,而且也磨煉了我不怕吃苦、果敢達觀的精神。我與淮海農場農機修理廠一道,見證了農場那段艱難創業的蓬勃和發展。我可以自豪地說:我無愧于我的崗位、無愧于我的工作,因為我趕上了那段充滿生機活力、充滿創造輝煌的火紅年代。(唐海洋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