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的父親,一位和藹慈祥的老人,已在2022年的冬天永遠地離開了我們。如今,每當回憶起他,那些過往的歲月便如潮水般涌上心頭。
在我的記憶深處,從我記事起父親就身體孱弱,病病歪歪、弱不禁風。因身體原因,單位照顧他,讓他趕牛車,做些輕松雜活,后來又去戶外看青,不參與單位的日常勞動。
猶記得父親四十壽辰那天,上午大雨滂沱,親朋好友們冒雨紛紛前來為他祝壽。待中午大家吃了老父親親手搟的壽面后,天空突然放晴,陽光灑在大地上,親朋好友們紛紛感嘆:“這是個好兆頭,這場雨來得突然,去得也快,這定是個好兆頭。看來老爺子今后的日子必將充滿陽光,身體也會越來越硬朗,福壽康寧。”
大概在1974年,一位做醫生的知青給父親帶來了新的希望。知青買來一只母羊讓父親飼養,說養成后殺了給他一條腿就行,兩不找。還告訴父親,像他這樣有老胃病的人,冬天吃羊肉比吃藥效果好,只要每年堅持,強身健體效果明顯。當時知青醫生掏了5元錢買了一只小羊,父親聽后二話不說,又去街上買了一只。從那年起,一到冬至,家里便滿是羊腥味兒。一個冬天下來,效果顯著,父親不僅不用吃藥了,也不怕冷了。此后,家里的羊越養越多,最多一年達四十多只。一個冬天能殺四五只,來家里的人也多了,大家一起吃羊肉,熱鬧非凡。但羊多了也有負面影響,管不住時會吃麥子、啃莊稼,危害集體利益。由散養變為圈養模式,父親卻一直沒間斷。我至今都忘不了那位幫他的知青醫生。
父親是個閑不住的人,身體康復之后,家前屋后的菜地被他打理得井井有條。父親還經常參加單位的集體勞動。有一年,單位收割水稻時,由于當時周邊農村條件較差,常有附近農民以拾稻為名偷割集體水稻。單位便安排父親田間看管。父親是一個剛正不阿、勇于擔當的人,在阻止村民偷割集體水稻的過程中,父親與村民發生推搡,不幸被打斷兩根肋骨住進了醫院。他那種老軍墾維護集體利益的堅強信念,讓我至今記憶猶新。
80年代中期,農場實行了新的承包種植形式,父親毅然放棄單位給予的照顧,種植水稻、棉花農作物多年,直至退休。
2005那年,我們在場部買了個平房,想讓老倆口搬上來好好享受晚年。然而,幾十年的習慣難以改變,父親融入不了場部老人曬太陽、打牌、閑聊的悠閑生活。他放不下分場那近三公里外的畝把地菜園子,只要天氣不壞,每天都要去兩趟,如同年輕人上下班那般有規律。我多次想把那田收了,母親卻總說:“讓他去吧,只當是鍛煉身體,只要他開心就行。”也罷,只能等以后慢慢讓父親適應場部生活。
如今,父親已離世。他的一生,雖平凡卻充滿了堅韌與勤勞。他用自己的方式努力生活,為家庭默默付出。愿老人家在天堂安息,也愿天下所有老人晚年幸福、安康。